前兩天報導者一篇《當房思琪成為實體》因為內容談到不願幫林出版的出版社，後來寶瓶的朱亞君公開澄清並出示對話截圖，表示自己解約不出版的理由及考量，被解讀成出版社好大，作者好小被壓迫而朱亞君刊出的內容及聲明只是辯解，隨後又傳出朱亞君差點跳樓，風向再度轉向報導者為何刊出這種內容、指控的文章，報導者刪段落道歉，然後陰德值像燦爛煙火一樣爆炸，粉團開始被洗一星評比。
我的確也覺得這次報導者的文章有些無端生事，但我反而去給了五星的鼓勵。
因為我討厭這種「聖女情結」對要做好事的人因為期待過高反而過重的批判的道德直覺，是的，做錯了，但過做得好的時候沒有給實質鼓勵，一個錯誤就爆怒打壓的比真的做錯事的人還嚴重，聖女的瑕疵比壞人的惡事更另人憤怒的直覺。
「背叛／欺騙」我知道。
因為支持者感覺到背叛、欺騙的憤怒，因為你背叛了我的信任，比惡人還惡劣。
人類是如此，為了要演化成社會性動物需要互相信任才能達成互惠，所以對於背叛和欺騙，人類的直覺道德裡先天的憤怒還大過真小人，我們痛恨偽君子的欺騙，因為那破壞了合作的基礎，唯有透過惡逞背叛者才能大幅的減少欺騙，因為欺騙的後果更為可怕，透過這種神聖性的誓約、契約感，不惜一切的逞罰背叛者及投機者，人類開始了合作的社會。
但是，這種直覺展現在「公益團體」上時就會出現非常弔詭的狀態，因為信任或者是期待過高，所以一點錯都不能容忍，聖女的瑕疵比壞人的使壞更讓人無法容忍。
所以好媒體要步步為營，一點錯就陰德值如煙火發散，反而爛媒怎麼秀下限都沒關係，反正不期不待沒有傷害。
很正常的人性直覺。但我又厭世了。
我期待有一天，人類對這種白玉無瑕的聖潔追求可以緩一緩，對錯誤反應的比例可以貼近公平一點。
如果不是期待無瑕，就沒有那麼多毀滅，可以從錯誤中成長、進化，而不是什麼都砍掉重練，那麼多人為了追求這種潔廦，連人生都砍掉重練了。